糖雞CP文-春日,重生(第二集)
母親的事情暫時可以喘口氣了,案子已經到檢方那邊了,玧其也從母親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以及嫌犯的名字──朴韓勳
他是母親公司的客戶,但沒想到的是,那個男人竟然離職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因為這件事忙得好幾天都沒有見到智旻,終於空了下來,當然是要跟智旻見面了,但對於那個吻還是很令人匪夷所思。
又到了聖誕夜,現在他們高二了,算算他們已經認識四年了,放學後,他跟智旻一同來到市區,跟初一那年的場景沒有差得太多,就是多了更多商家,路上變得更熱鬧了。
「那時你也是戴著這條圍巾。」
「這是我很寶貴的圍巾,已經戴了快十年了。」
「……」
之前明明想著已經不會尷尬了,但因為一個吻又變得手跟眼神不知該放哪。
「那個!」「那個!」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臉上浮起了一抹紅暈。
「你先說。」玧其說。
「呃……」智旻一時頭腦空白心跳跳的超快,但那麼久沒見到玧其這句話他已經憋到快不行了。
「我們現在算什麼?」
玧其大概懂了智旻想說的,想玩玩他。
「什麼算什麼?」
「就那個。」
「哪個?」
「就那個嘛……」
「你就直說啊。」
「那天我吻你了你也回吻我了我們算不算在交往了。」智旻深吸一口氣,很快速地講完,臉頰又更紅了。
玧其露出賊賊表情然後開始大笑,智旻懵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被整了生氣的想打死玧其。
智旻將小拳頭揮過來時,玧其用他的大手掌握住了拳頭、俯身吻上智旻的唇,一邊吻著一邊慢慢放下智旻的手,這次由玧其主動了,他們把這五年來所有的感情都放進這個吻裡了,他們咬著對方的唇,久久不想放開。
兩人緩緩的睜開眼,智旻燦爛的笑著,他真的好愛好愛玧其,他想守護著他、他想永遠地陪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度過大小難關。
智旻再也忍不住那份感情了,他想大大方方地跟玧其說,我好愛你。
智旻抱住玧其,閉著眼睛,輕輕地在玧其耳邊說「玧其啊,我終於不用再假裝不在意那份感情了,我想陪伴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好愛你。」
玧其笑著「我也是,謝謝你沒有拒絕我的靠近,早就在跟你第一次見面時,就被你迷住了。」
他們來到聖誕樹前,再次拿了小紙卡寫下心願,掛在了同個地方。
謝謝讓我在聖誕夜這一天得到了你。
我想跟智旻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他們看著對方的心願卡,一起笑了。
終於,不用猶豫的直接牽對方的手、擁抱和親吻。
「對了玧其,初一的時候,我們也來寫了心願卡不是嗎?你寫了啥?」
「我寫了說讓我常常可以像那天一樣和你巧遇。你呢?」
「我寫了希望未來的日子可以過得很幸福,因為遇見了你。」
智旻露出笑眼,玧其也甜甜地笑著。
也許愛情就是要經過時間的慢煮,在一起後才能更加甜美。
「初三我們去遊樂園回家的車上,你親我了對不對?」
「你醒著?」
「算半夢半醒吧,搞不清楚是真的還是夢。」
「喔。」
「想親我幹麼偷偷來?」
「那時我才幾歲而已,對這種事本來就很敏感好嗎。」
再一次的BOBO,結束了甜蜜的一天。
像童話裡的王子與公主一樣,幸福的在一起了。
雖然他們都不是王子也不是公主。
距離他們宣告在一起已經過了半年了,高中生活不知不覺的也剩沒多少日子,即使高考在前,兩人每天都還是過的熱熱烈烈的,期待著早上見面、在公車上不捨的離別、期待著放學見面、在家門口牽著手不肯放開。
今天玧其一樣在公車上等待著智旻上車,可是沒想到的,到了智旻平常上車的那一站,卻不見智旻的蹤影。
他想想可能智旻早起或睡過頭了,所以才沒搭這班車,但到學校後,一直連絡不上智旻,一直重複撥打的號碼,回覆的只有語音小姐的聲音。
玧其整天都沒啥心思上課,一直想著智旻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突然有個衝動想翹課去找智旻,但當他心頭這麼想完,要行動前,手機又正好那麼的響了,見螢幕顯示著〝最愛的智旻〞 五個字,他迅速接起。
「喂智旻,你沒去學校嗎?」
「我媽媽出了點小車禍,所以請了假在醫院辦手續。」
「還好嗎?」
「OK啦,就骨折和擦傷而已。」
「那你呢?」
「我沒事啦。」
「沒事就好。」心裡的大石頭好像終於放下了。
「那個玧其啊,可以幫我件事嗎?可以幫我到學校拿我的課本和作業嗎?我會叫同學整理好給你,你幫我帶來醫院就好了,然後有一疊紙絕對不能用掉喔,是很重要的資料,我得快點整理交給班主任。」
「好。」
「謝謝你玧其,放學你就在校門口等,我叫他拿過去。」
放學玧其照智旻的話到他學校的門口等人,他無趣的靠在圍牆上滑著手機,突然有一個人走到他面前。
「智旻的朋友嗎?」
「是。」
「好在你們學校的制服特別顯眼一眼就找到你了,這是智旻要給你轉交的。」
「好。」
那位同學對著玧其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
玧其正好注意到了她的名字──趙絃珠。
玧其到了醫院,來到智旻母親的病房前,敲了敲門,智旻出來應了門,玧其從書包裡拿出智旻的東西,夾在書間的一疊紙沒夾好而散落滿地,兩人趕緊蹲下撿起,玧其發現這是他們班每個人的資料,當他撿到智旻的時,瞄了一眼就離開,但卻好像看到了什麼,注意力又馬上回到紙上,他的眼睛瞪得大,心跳跳得很大聲,他的眼神,停留在智旻父親的姓名上──朴韓勳。
就在玧其還未能思考時,一個男人從玧其背後出現。
「這裡怎麼了?」
玧其抬頭一看,腦中瞬間出現了一個畫面,是母親出事的那天,從他身邊經過的男人,腦中畫面與眼前的人重疊著。
「喔爸,我請朋友幫我送東西來,只是剛剛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聽到智旻對這男人喊著爸,心好像碰的一聲碎了,他的思緒換混亂,之後智旻說了什麼他都沒聽到,眼前不斷出現那天的畫面,智旻叫著朴韓勳爸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迴盪。
「智旻,我有點事我就先走了。」玧其把手中的資料給智旻便迅速離開。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強姦母親的嫌犯是智旻的父親,為什麼上帝要這樣捉弄他的命運,他不能接受。
他用拳頭槌牆壁、用腳踹,眼白被染成血紅,他應該要狠狠揍朴韓勳的,可是他是智旻的父親。
吃了食物就覺得噁心、看到男人就令人作嘔,在這之後,連日的失眠、毫無食慾和心理症狀,在玧其身上出現了,每個夜晚,沒有智旻的陪伴,只剩下痛不欲生的崩潰。
那天之後玧其就沒有再跟智旻見面,早上不再搭那班公車,智旻打了多少通電話他都沒有接。
他非常想智旻,他很愛智旻,但一想到他的父親是強姦母親的嫌犯,他就無法再想下去,之前他想了很多方式,但不管做哪個好像都不對,而他也沒有告訴檢方和家人他發現朴韓勳的事。
無故被愛人拋下的智旻,怎麼樣也想不透為什麼玧其要避自己千里之外,已經好幾天了,手機也不接、上學和放學也等不到人,他有些憤怒又有些害怕,他決定到玧其學校攔住他問個清楚。
這天出了校門,一個人影站在眼前,是智旻,玧其的心起了波動,他看著智旻,有點昏眩,以前最喜歡看的臉變成朴韓勳令人作嘔的臉,過不久思緒冷靜了下來,幻覺才消失,玧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回應智旻的出現,只好面無表情地看著智旻。
「人明明好好的,你為什麼不見我?」
玧其沒有說話,心中情緒卻波滔洶湧。
「你說話啊,不要像一尊冷冰冰的雕像一樣站在那邊,你說話啊閔玧其!」
「你不是說你愛我!明明小時候都是你來找我,為什麼現在我來找你了,你卻一點情緒都沒有。」智旻眼眶起了淚水,情緒在一個一個字說完後越來越激動,淚水滴下來了,一滴一滴地流不停。
玧其移開看著智旻的眼神轉向前方,從智旻身旁無聲離開,淚水已在眼眶打轉著,手臂卻一把被智旻抓住,智旻不斷喊著,玧其只能甩掉智旻抓著自己的手,大步離開,手離開智旻的那一刻,眼淚就不留情的奪眶而出。
他在心裡祈求,希望智旻不要再跟他見面了,他怕自己憤怒之下,會傷了智旻。
你是否想過,童話故事裡的王子與公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結了婚,就一定幸福快樂到永遠嗎?
仙杜瑞拉的姊姊和後母會不會因為起了忌妒心而跟王子說灰姑娘是個每天跪在地板上的髒女人。
白雪公主吃一口剩下的毒蘋果,會不會再次以連王子都解救不了的毒回到她口中。
智旻還是不放棄,不斷去找玧其,他相信玧其有天一定會告訴他,卻都同樣地被玧其如冰塊冷淡的表情回應,如同當時他對母親的表情,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比凶狠更令人害怕。
經過好幾次,玧其雖然沒有在轉身後馬上流淚,卻還是再見完智旻後,崩潰的大哭一整晚,那種痛苦,像身體被藤蔓纏住般讓人連呼吸都會感受到被尖刺深深刺進身體的痛苦,在對人性的失望和厭惡中掙扎著。
那份愛已變質,他不再是單純的愛,恨、失望與絕望在那份愛裡起了化學變化,現在玧其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愛智旻還是恨智旻,在過往四年中,給了他滿滿幸福與愛的是智旻,在這短短幾個月裡,讓他生不如死的人也是他。
這一天晚上,智旻好好的在家裡讀著書,他五天沒有見玧其了,他想放棄了,即使還是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好累。
突然,客廳吵吵鬧鬧的,不久後就見母親一臉沉重的進了智旻的房間,要他換件衣服準備出門。
閔家得知了檢方找到朴韓勳的事,玧其的情緒沒有太大起伏,反正也是遲早的事,總該面對的,只是,之前不斷逃避的他,到最後一刻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
「檢察官你可以再說一次嗎?」智旻顫抖著。
「你們知不知道你朴韓勳先生在半年前對一位已婚婦女進行強迫性交?」
「還有,被害家屬的名字,再說一次。」
「進行筆錄的是他的兒子,叫做閔玧其。」
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他摀住耳朵不斷倒退,他不願面對也不想相信。
「智旻啊,你怎麼了?」母親看到智旻古怪的舉動擔心的問。
智旻沒有回應,就是靜靜地離開這裡。
他看著狼狽不已的父親,對他失望透頂,都是因為他,原本風平浪靜的生活全變調了,如果不是他,他現在還是跟玧其過得幸福快樂的。
「智旻啊,爸爸讓你失望了,爸爸對不起你。」
「你該對不起的不是我。」
智旻轉身離去,他一路跑著,腦海裡全是玧其這些日子給他冷漠回應的畫面,他也想起那天玧其離開醫院前給了一疊資料中,最上面一張就是他的資料。他坐在當時安慰著玧其的那片大草皮,之前,他一直纏著玧其要他說出不理自己的原因,他根本是在逼玧其走向絕境。
他怎麼還有臉去見玧其?不知道玧其這些日子到底怎麼過的,總覺得每次見到他,他都變得越來越瘦,黑眼圈越來越深。
他之前不要這麼做就好了,他後悔了,他寧願一輩子都不知道為什麼玧其要拋下他,也不想聽這個事實,但是也好,至少最後是從檢察官口中聽到的,不是從玧其口中知道的。
開庭前一天,智旻失眠了一整晚,他好害怕見到玧其,他好想逃避。
他低著頭進到法庭,直到他坐到位置上,可是一抬頭,看見的第一個人,還是玧其,他皺著眉頭,眼神滄桑地、深遠地看著智旻,智旻也皺著眉頭,眼神看著地板不敢再抬頭看玧其的眼神。
玧其一直這樣看看著智旻,直到判刑結束,朴韓勳被判了二十年的刑期。
離開法庭後他叫住了智旻,智旻心跳跳很快,他不敢轉身,而玧其直接站在他面前,兩手放在他的肩上,智旻終於抬頭看自己,智旻緩緩抬起手摸著玧其的臉頰,只觸碰了一下就放下了手。
「玧其啊,你為什麼還這樣?」
玧其沒有回應,眼神卻不像以往冷冰冰的,既溫暖又滄桑的。
「為什麼你……」
智旻還沒說完,玧其就吻上他的唇,其實他已經快不行了,那樣的痛苦到了絕境,智旻到最後一刻還是那樣為玧其著想著,但他到最後一刻還是自私的,他一直想著,上帝啊,我讓我的痛苦達到最高峰了,拜託讓我自由吧。
對不起智旻,我太痛苦了。
玧其的唇離開了智旻的,玧其倒在智旻身上,倒下的一瞬間,剛剛硬忍住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智旻緊張地抱住昏倒的玧其,眼淚也一滴一滴打在玧其的臉上。
「玧其啊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快叫救護車!」
「上帝,拜託讓我忘了這一切好嗎?讓我忘了從初中到高中發生的所有事,因為這段日子,都有他的存在,只要記得他,我就好痛苦。」
「你捨得忘了你那麼愛的人嗎?」
「將他遺忘,比起怨恨他更不會感到痛苦。」
「好吧,看你這麼努力了,我就幫你吧,但是你以後的內心會變得很空洞,總覺得少了一樣東西,因為你的記憶都成了斷層了,這樣也沒關係嗎?」
「是的,沒關係的。」
是你改變了
還是我改變了
連瞬間般流逝的時間都令我厭惡
我們都改變了
是一切都改變了
是啊我討厭你
即使你離開了
但我連一天也從未忘記你
其實我很想你
現在我要將你遺忘
因為比起怨恨你
更不會感到痛苦 ──防彈少年團《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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