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陰天::Black Cloudy Day

《木別沉默》第一集

簡介

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個冷靜沉著的的木頭，始終如一的他，只為她卸下，他會是夏日綻放滿花朵而笑著迎接她替她遮風避雨；他也會是冬日裡即使一無所有卻還是一直守護在她身邊，隨時給她需要的擁抱。

我很想再愛你，但我已失去那個感覺，我雖然不愛你了，但你依然成為了我青春裡最大的遺憾。

他們青春中做出最錯誤的決定：他答應了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她放下了一個自己很愛的人。

如果當時我們都別沉默，能表現出喜歡，是不是故事就不一樣了。

我們不是錯過了，而是我們都是彼此的練習對象，練習勇敢愛、練習不再自以為。

◇　

叭～

「前面在幹什麼東西的？」

「事故，交通事故。」

「尖峰時段搞什麼東西的。」

兩位公車司機隔空的對話，脾氣暴躁的司機配上塞車，悲慘了乘客。

希晨看著手機的時間心中焦躁不安，很好，再十分鐘就遲到了，在高中開學第一天。

在聽著其他乘客嘰嘰喳喳了好久聞著臭味好久後，同校的陌生少年拍了拍希晨的肩膀要她跟著提早下車，開玩笑嗎，這要走多遠啊？

（悠遊下車）

結論就是她還是跟著少年在距離學校前四站下車了。

「反正坐不坐都會遲到，不如出來透透氣，在裡面也是站著人擠人多累啊。」

「也是。」

都市的空氣在怎麼遭也比那二氧化碳濃度超標的密閉空間舒服太多，這就是為什麼絕對不能在搭公車前吃早餐的原因。

輕盈的步鞋踩著紅色地磚，喧囂的馬路配上寧靜的心靈，方才的焦急感都被安全感圍繞著，今天，好像不算太糟，這麼長的一段路，在兩人的談笑中，不知不覺就走了幾公里。

等待紅綠燈的途中，覺得身旁安靜了一下，後頭突然叮咚一聲，少年從便利商店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兩個御飯糰。

「哇靠你這是軍隊速度啊......」

「摁！第二件打折。」

「喔，謝啦。」

一踏進不同的空氣氛圍，希晨拉住少年的手止住腳。

「已經遲到半個小時了，我們還走大門嗎？」

少年瞬間俯身靠近希晨，她沒有退後，也沒有躲，她的眼中男女間沒有那條線。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是不是妳也跟我一樣想走叛逆路線？」

「可能吧，怎麼樣，爬牆嗎？」小說偶像劇看多了，總有點幻想。

「不然鑽狗洞嗎？可惜這沒有狗洞。」

有種默契，想著同樣的事，接下同種幽默感。

希晨看著這座圍牆，第一次覺得一百六十五公分，總是在女生中排最高的自己覺得被高度霸凌。

「我先背妳上去，妳坐在上面等我。」

爬上去的剎那眼睛瞟到另一邊的地上，不能叫出聲音差點內傷，然後看著他非常快速地唰唰唰沒幾秒就翻過了兩公尺高的圍牆，這人挺熟練的嘛。

「妳跳吧，不會摔的我扶住妳。」

她隨意一跳，也隨意的跳進他懷裡了，她的手在少年肩上，少年的手環在她的肚子上，有些急促的鼻息和脹紅的臉使他們瞬間彈開，希晨開始注意到那條線，可能就是從這一刻的心動開始吧。

「欸，你們！」

有種衰小叫爬牆被教官抓。

「現在都幾點了，你們不是從大門進來的吧，爬牆？」碰到的是年輕教官，應該不會下手太重吧。

「嗯……。」

兩個人雖然一起應了聲，但希晨滿臉羞愧，少年卻是什麼情緒都沒有，冷靜卻不隨便。

「先解釋一下為什麼遲到？」

「路上有事故，塞車。」這少年，簡潔無力，對師長來說所有藉口都不是藉口，這短短七個字完全沒說服力。

「而且教官我跟你講我真的很早就出門了但是塞了二十分鐘，教官，容忍一下嘛。」她補充，突然就那樣厚臉皮的撒嬌起來。

「班級姓名報上來。」

「一年八班尤希晨。」

「一年八班木彥愷。」她這時才知道他們是同班同學。

「這一次就罰你愛校服務一周，下禮拜開始，我罰的是你們爬牆這事。」

「謝謝教官你最帥了。」

「好了好了快進教室！」

早晨的陽光唰的從樹葉縫隙中照進來，光線在空氣中變成一束彩虹光，他們並肩咬著御飯糰走著，少年的皮膚黝黑加上黑色的順髮，身材有點瘦卻看得出手臂的肌肉，冷酷冷酷又跩跩的，像樹木一樣堅定穩重。

她仰頭看著他，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和那前所未有的感覺。

她好像喜歡上他了，是初戀。

喜歡上一個人，只需要一個心動就夠了。

木彥愷是她的後座，尤希晨是他的前座，第一天就定下的緣分她覺得很不錯，而他，卻是有點被這個早上還在怕高的女孩驚嚇了，怎麼有個女生可以這麼大剌剌這麼多話，還可以整天跟一個男生說一些會讓其他人覺得充滿曖昧又有點奇奇怪怪的話。

有次她不知道在看什麼影片，看完後，突然轉過來問他說：「現在幾點？」

「十點十五啊。」

「不！是我們幸福的起點。」

說完她就開始爆笑，木彥愷愣在那，什麼也說不了。

「妳怎麼只找我玩這個，妳喜歡我啊？」

「對啊，喜歡你。」她笑得頑皮，他也就是笑一笑。

而希晨也在短短幾天內就跟幾乎跟全班人都打成一片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就跟每個人都能聊天，但女生中最要好的還是隔壁桌的魏夏琳了，夏琳從國小開始就是個體育女孩，有著令矮子女生羨慕的一百七十公分的模特身材和不差的顏値，不管站著坐著總有一種大姐的氣場，會跟她變熟的契機還是因為木彥愷，因為夏琳是女籃的，而木彥愷也是籃球隊的，所以夏琳偶爾會把他看到的木彥愷在球隊的事蹟跟希晨說，希晨也常常藉看夏琳練習而在午休和早自習跑去看木彥愷打球。

「木彥愷木彥愷！」午休，她興興奮奮的跑到他旁邊，這是可以跟他獨處的時刻。

「走教官室，愛校服務。」

「妳這麼期待掃地喔，要不我的也給妳掃。」

「不行，走了啦。」拖了他幾步，他才願意自己乖乖走，她很滿意。

「報告。」

「進來。」

「教官，我們是來做愛校服務的。」她的笑容燦爛，他則是不情願。

墨子正，二十七歲，前年才進的年輕教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標準身材，因為長得很帥所以在學校有很多小粉絲。

第二次見到教官，跟那天早上的感覺不太一樣，比起師長，更像大哥哥的感覺。

「教官，要做什麼啊？」

不知道算狠還是算很有良心了－資源回收場。

「這算什麼啊～」希晨只能默默哭訴，迴避彥愷的眼神。

「算了就這樣吧，至少他沒有記我們過。」

看著木彥愷安靜的在分類，希晨一直在想要問他什麼好。

「欸木彥愷，你有交過女朋友嗎？」

「這年代誰國中沒談過。」

你這什麼意思！我就沒談過。

「那你前女友是怎麼樣的人啊？」

「不知道。」

「.......」他八成是不想說。

以為他是籃球隊的所以個性應該很陽光來著，怎麼知道他每天都不怎麼說話很無趣的樣子，名姓木，所以也像個木頭？裝什麼高冷，明明笑起來就超好看的。

回到了教官室彥愷走後，希晨還留在教官室不走，跟在墨子正身旁轉來轉去，子正一臉疑惑。

「妳幹麼？」子正倒了杯水，坐回辦公桌前，翻閱著新一批的消過單。

「教官我問你，男生會喜歡像我這樣的女生嗎？」

見這女孩迅速一步坐到他面前，手托著腮撐在他的辦公桌上露出一個極天真的微笑。

他對這個女孩真是覺得新鮮極了。

「不會吧。」

「你又知道我是哪種女生了喔。」

「不是妳問我的嗎？」

「那你說說，我是怎麼樣的女生啊。」

當他正要開口，門突然開了，一位長髮飄逸的女教官走了進來，她是男同學眼中的最正教官，黃麗蓉，二十九歲，跟墨子正同期，墨子正配黃麗蓉，就是一個俊男配美女的代名詞，兩人都單身，大家都知道黃麗蓉對墨子正有意思，只有墨子正自己不知道。

「妳回教室吧，教官室不是給妳泡茶聊天的地方。」

她嘴嘟得高高的，撥撥她及腰的長髮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太直接了。

這就是他想跟她說的。

◇

木彥凱日復一日的被尤希晨騷擾，有時是上課的睡友，有時是她的工具人，有時又是她玩撩妹問題（是反串）的對象，從早上到放學的公車，她說這是緣分，而他每次都只是笑而不語。

在每天得相處當中尤希晨越來越了解木彥愷，他雖然每天都一副木頭樣，只有跟他那些男生朋友相處時偶爾會吵一點，但他非常愛籃球，他跑得很快、運動細胞很好，他上課很不認真都會睡覺，幾乎科科不及格，但練球時最認真，在球場上會變得很熱血，他說他想再升二年級前，從二軍升上一軍，參加甲級的高中籃球聯賽。

而教官室也不知不覺的變成希晨每日必串門子的地方，被墨子正趕了幾次後她變聰明了，她每天下午迅速打掃完就往教官室跑，因為這個時候教官室只會有墨子正一個人，其他教官都去尋沒認真打掃的學生和混亂中趁機翹課的學生了，她也知道，沒有其他人的時候他就不會趕她走。

而墨子正也知道，他除了教官這個職位還不知不覺變成了希晨的諮商師，她喜歡一個男生，是開學那天跟她一起遲到爬牆的男生，她問他喜歡一個男生該怎麼做、她應不應該改變自己……，總之，她每天都有不同的問題可以問，也每天跟他說她昨天跟那男生發生了什麼事。

「下午好啊墨子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開始直叫他的姓名了，不管校內校外一見到他就墨子正墨子正的喊。

「今天是我生日，放學我想約他，壽星自己約他會不會很奇怪啊？」

「妳這個性奇怪的事都會變得正常好嗎。」

她躊躇了一下，可能在計畫什麼吧，見她問題難得這麼短，他也有想問她的。

「尤希晨。」

「蛤？」

「妳一開始到底哪裡膽敢問我些問題的啊？教官可是最會阻止男女學生談戀愛的人欸。」

「因為你感覺起來不像一般的教官，可能是因為年輕吧，雖然好像很成熟了，但是心中的少年情懷還沒有塵封。」

說這麼多，總之就是看他親切，不如直接講那兩個字還比較沒那麼傷。

放學，她只是去了趟廁所，一回來就不見木彥愷的人影，他是故意走這麼快還怎樣，是多不想被她纏著，她嘟嘴賭氣，拿了書包就一路衝出學校。

他感覺到一個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氣聲靠自己越來越近，他好像知道是誰了，他漸漸放慢了腳步。

「呼！木彥愷你走這麼快幹麼，都不等一下人的。」希晨把手撐在他的肩上氣喘吁吁的。

「妳也沒要我等妳啊。」

「我還以為我們一起放學四個多月了有默契的說。」

他沒有回答。原來已經四個月啦，怎麼好像過得有點快呢，至今他還不了解自己到底在幹麼，最大的印象，就是每天被這傢伙纏著。

「嘿！我們去哪好呢？」

發呆了一回兒，響亮的聲音點醒了他。

「我有說要跟妳去哪嗎？」

「今天我生日，就當陪朋友過嘛。」

「妳怎麼不找魏夏琳，或是跟家人過？」

「她得趕校車。」

「家人呢？」

她沒有回答他，看她轉頭看著前方沉默，他察覺自己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欸妳怎麼了？」

「嗯？沒啊我怎麼了嗎。」

「妳…….沒事。」欲言又止了一秒鐘，還是吞下了那句疑惑，為什麼那個眼神，那麼的滄桑，好像參雜了悲傷、恐懼、無奈。

是假裝的沒錯，家人這兩個字，從幾年前開始就變成了一個既討厭又令她畏懼的詞了，她從不向其他人提到家人，也沒有人知道她家是什麼情況，卻好像都看著她每天無憂無慮的樣子來想像她家的情況，這樣的活潑和外向，是她最後一個能維持完整人格的東西，卻也一天天無知覺的把她推向更深處的黑暗，沒有人知道她的軟弱，她可能一輩子，都要這麼孤軍奮戰下去，所謂姐妹，所謂朋友，這麼一聽都覺得有些虛假。

「這個看起來好像好吃！」她指向透明展示櫃裡的披薩，眼睛閃閃發光。

「就吃這個吧。」他握住她的手腕，進到餐廳。

從他們第一天認識到現在，不知道有多少次的肢體接觸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原本在希晨心理完全不存在，為了男生害羞、心動、彆扭，她以前從來沒有過，但因為他是她生命中第一次喜歡上的人，所以她會害羞、她會心動、她會彆扭，但還是故做鎮定。

三秒、兩秒、一秒，紅燈，好像沒有一次過這個班馬線時是綠燈等著他們的。

「還很久，我去買個東西。」

很日常的一句話，總覺得這家便利商店以後會變成重要的回憶。

七彩霓虹燈，只屬於都市的夜景，其實站在它們中看著，也是挺美的。

「你買了什麼？」

他從口袋裡搜出一個小盒子。

「沒有生日蛋糕，但有許願蠟燭。」

他唰了一下，火柴棒燃燒著小火焰，可愛而溫暖的。

「兩個願望說出來，最後一個藏在心裡。」

「希望以後能一切順利、希望弟弟乖一點成熟一點。」最後……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呼～

熊熊火苗化為煙消失在空氣中，好像有些感傷，而她凝視著他，他也抬頭對上了她的眼，閃亮的黑眸，照映著彼此的面容。

希望你，不會像那火一樣從我身邊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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